無影燈光亮起,手術室內亮起一束狹長光刀。開瞼、撕囊、清理、縫合,透過高倍顯微鏡,劉慶淮在眼睛這一微小空間裏不斷調整手術器械的角度和距離,每一次切割都像在織補一張精密的網,確保毫厘無差。
身為江蘇省人民醫院眼科主任,劉慶淮用精湛醫術撥開病人眼前雲霧,為他們帶來人生第二次光明。
“針尖”上的舞者
在眼球這個微觀世界裏精心雕琢,劉慶淮已堅持了30多年。“人的眼球結構非常精妙,就像一台微型相機,鏡頭、膠卷、光圈當中的任何一個‘零件’出現異常,都會導致疾病的發生。”每次和病人解釋手術過程時,他都自比“修相機的人”,“替換、調整好相機裏的‘零件’,光明就能重現。”
省人民醫院眼科手術室,每周都有超過20台手術等待劉慶淮操刀。從快則十多分鍾解決的白內障手術,到高難度的玻璃體視網膜手術等,不論是切除病變組織還是修複視網膜裂孔,他都能夠以高水準完成。憑著多年來的經驗,劉慶淮早已達到不光要在“螺螄殼裏做道場”,還要確保這些“道場”長久維係、堅固耐用的水平。
顯微鏡下操縱鑷鉗,在以微米計算的纖小空間內完成一係列手術程序,非精絕而不能為。劉慶淮所擅長的玻璃體切割手術作為4級手術,是眼科中的“塔尖”手術。要在厚度不足0.5毫米的視網膜上進行大量精細而複雜的顯微操作,且不能觸及其它感光神經組織,難度可想而知。
曾經,玻璃體切割手術的出現被認為是眼科治療史的一大突破,過去很多“不治之症”因它消解,給無數眼疾患者帶去了光明。但和其他眼科手術不同,玻璃體切割的風險往往藏在難以察覺的“縫隙”處,而要讓風險趨於無限低,就依賴於操刀醫生的技藝。而諸如糖尿病視網膜病變等眼底疾病的治療,往往不能隻關注疾病在眼部的發展情況。這樣的複雜性和廣泛性,使眼底病的手術治療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。
“眼科的亞專業很多,我始終覺得,糖尿病視網膜病變、視網膜脫離等眼底疾病,雖然充滿風險,但是能夠為患者帶去實實在在的惠益。”對劉慶淮來說,選擇研究方向的標準,不在於該方向的發展前景,而是源自自己對患者的真摯關切。在多年的診療曆程中,他遇到的很多患者起初因為“眼睛看不見”來谘詢白內障問題,但經檢查後發現,其實引起他們視力下降的“真凶”是糖尿病。
“我國人口基數大,糖尿病引發的眼底變患者數量龐大,需要更多的專業醫生來醫治和研究。”帶著這樣的想法,劉慶淮堅定了自己鑽研眼底病等眼科疾病難題的決心,多年來不曾倦怠,創造了一個又一個恢複光明的奇跡。
要留光明在人間
“外地看不好的病,來劉醫生這裏治好了。他說能治就一定可以,我們都信他。”每逢開診日,劉慶淮坐診的13號診室門前總圍著很多人,其中不乏輾轉多地、慕名而來的病人,他們帶著希望和期待,在這個小小的診室裏尋找答案。
一次,一位90多歲高齡的老奶奶來看診,眼睛因為患有白內障而蒙上一層雲翳,視力受到嚴重影響。在得知自己需要在手術後定期複診,老奶奶因為心疼掛號費猶豫了起來。看著病人因費用而窘迫,劉慶淮就寬慰地說:“下回直接來,掛號費不用擔心。”因為深知患者不易,不論疾病輕重,劉慶淮都會仔細檢查病人的眼睛狀況,不漏掉任何一個細節。問診的時候,診室裏不時有病人請求加號,隻要有需求,他也從不拒絕。
正是因為劉慶淮悉心診治每一位病人,眼科病房的牆上,常常更新為他而寫的感謝信,每一年,類似這樣的感謝數不勝數。
一直以來,劉慶淮對眼科臨床和手術都傾注了極大熱情,遇到不能跳台的手術,即便持續到午夜,第二天早上他又會準時出現在醫院。為了給患者帶去更一流的手術技術,劉慶淮兩次赴日本國立名古屋病院研修玻璃體視網膜手術,又赴美國佛羅裏達州立大學進修白內障超聲乳化術。正是這一係列針對性的研修經曆,使得他在糖尿病視網膜病變、視網膜脫離等的手術治療方麵形成專長,對眼底病的認識和手術技術得到長足進步。
劉慶淮還不斷追求技術的進步和知識的更新,將治療手段推廣至基層,開展了《糖尿病性視網膜病變的診療規範化和示範的推廣》研究,由江蘇省人民醫院聯合蘇北人民醫院、無錫市第二人民醫院等五個不同區域的醫院共同完成,成效卓著。
聚全科之力守護明眸
作為設置青光眼、白內障、玻璃體和視網膜病、眼底內科、眼肌和眼眶、小兒眼病、眼外傷、角膜病、防盲治盲等9個亞專科的“全能”科室,江蘇省人民醫院的眼科發展一直走在前列。科室具備先進的眼科診斷和手術設備,開展眼底血管造影檢查(FFA+ICGA)、視野、微視野、眼部光學相幹斷層成像檢查(OCT)、血流OCT、視網膜斷層掃描(HRT)、多焦視覺電生理檢查、超聲生物顯微鏡檢查(UBM)等眼科的特殊診斷輔助檢查。
“一個人可以走得很快,但一群人才能走得更遠。”先進的儀器和設備之外,更令人交口稱讚的是由劉慶淮領先的專業眼科團隊。在劉慶淮的帶領下,眼科積極開展和推廣臨床眼科新技術,在國內率先開展玻璃體切除聯合自體血清治療黃斑裂孔、白內障超聲乳化人工晶體植入聯合矽油取出術、外傷性白內障聯合眼後段異物同切口摘出的手術治療、白內障超聲乳化聯合外路法視網膜複位術、黏小管切除術治療青光眼等治療。每天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患者,在這裏找到通向光明的圓夢之路。
“護眼天團”的守候之下,省人民醫院眼科在省內率先開展日間病房項目,白內障實現了日間一站式診療。劉慶淮說:“十分鍾做好白內障手術,病人當天到當天就能夠出院,這樣的高效率不光降低了病人的醫療費用,還提高了手術室和床位的周轉率,允許我們接納更多病人來治療。”眼科是省內和區域的複雜視網膜疾病的手術治療中心,近年來白內障手術數量多年處於江蘇省第一,眼底病年手術量超過2千例,兒童斜弱視和眼眶病年手術量超1千例。
“劉主任不但醫術精湛,還悉心指導青年醫生,他很重視‘傳幫帶’,給我們培養了一支專業的眼科人才隊伍。”同在眼科的副主任醫師張薇瑋自研究生起就師從劉慶淮,她說:“可能是在劉主任身邊磨練出來的意誌和精力,我們科室的醫生職業始終保持足夠的熱情,從來都不知疲倦。”
新江蘇·中國江蘇網記者 童棹凡